(二十一)
毛大婶和阿咪下楼转了转,发现周围暂时还没有布置警力,只有一名警察在胡同口站岗。于是毛大婶让阿咪跑回家叫它们下来,自己走向那位警察。
“警察同志,能帮我个忙吗?”毛大婶晕晕沉沉地说。
“当然可以了大娘,您怎么了?”警察关切地问。
“可能是我的高血压又犯了,刚下楼就不行了,麻烦你扶我到社区诊所行吗?”毛大婶扶着墙说。
“没问题。”警察一边扶着毛大婶,一边拿出对讲机。
毛大婶知道他要叫人过来替他站岗,所以故意向前一趴,警察下意识地丢掉了对讲机,双手搀住了她。
“谢谢你。如果你的工作重要,我就自己去吧。”毛大婶颤颤巍巍道。
“不要紧,耽误一会没关系,我送您过去。”警察搀着毛大婶,慢慢朝诊所走去。
毛大婶引开了警察,阿灰它们趁机跑了出来,与阿咪道别后,匆匆踏上了逃亡之路。
由于警方还没有将平安街全部封锁,加之阿灰对通往郊区的大小路段都十分熟悉,所以它们有惊无险地逃出了平安街。
“总算逃出来了,累死我了。”阿猪躺在了地上。
“我们该去哪?”阿点问。
“管他呢,反正不回去了。”阿贝说。
“要不都到我的老家去吧!”阿灰一提起老家显得格外兴奋。
“有好吃的吗?”阿猪问。
“当然有了,都是城里吃不到了野味,纯天然的!那里有爬不到顶的山,有吃不完的果,有喝不干的泉,有跑不到边的田野,还有许多快乐的小伙伴。在那里,人都非常友善,我们在他们眼里不是宠物,而是真正的一个家庭成员。他们上田耕地,我们看家护院,虽然吃的不如他们好,但却没有一点卑微的感觉。我们一起去吧!”阿灰绘声绘色的将家乡描绘了一番。
“太好了!我跟你去!我要找户既疼我又不会骗我的农家。”阿猪跳了起来。
“估计他们直接把你当猪来养了,哈哈!阿灰,我也跟你去!”阿贝道。
“我也去。”阿点说。
“我跟着大家,到那里我一定要做一名真正的牧羊犬!”阿洋说。
它们又恢复了轻快的步伐,一路向北。
“阿灰,你好几年都没回去了,你的伙伴们还认识你吗?”阿猪问。
“肯定认识,因为它们的模样我还都记得清清楚楚。”阿灰自信道。
“有没有青梅竹犬的老相好啊?”阿点问。
“没有,那时候还很小呢。”阿灰有些害羞道。
“阿灰,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,但总是不好意思开口。”阿贝忸怩道。
“什么呀,那么不好开口?”阿灰问。
“这也是刮到我耳朵里的,你……你和阿咪……”阿贝一触及到感情问题就变傻。
“你不是都看到了吗?我和它只是好朋友,在我最饿的那段日子里是它帮的我,它说同类要互相帮助,还鼓励我继续做平安街的卫士,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平安街。”阿灰又默默地垂下了头。
“还惦记着阿咪啊?别想了,到了村里让阿灰给你介绍个更好的,是吧阿灰?”阿猪说。
“可以啊,不过这方面我不在行。”阿灰很憨厚地一笑。
“阿灰,村里有电视吗?”阿洋问。
“你也太小瞧现在的农村了吧,如今有钱的都在乡下,他们才不会挤在空间狭小、空气污浊的城里呢。”阿点说。
“阿点说的差不多,村里都盖起了小洋楼,洋花园都比你们家的那个要大。”阿灰说。
“Great!”阿洋高兴道。
“阿灰,你主人不还在城里吗?你到村里有地方住吗?”阿猪问。
“我在的那户人家有四口人,城里的是老主人,他的儿子和儿媳妇都在南方打工,孙子去年考上了大学,开学前还到城里看过我一回,给我带了许多我最爱吃的东西,临走时还哭了。”
“那家里肯定没人住了,我们可以住进去,顺便帮他们看家。”阿点说。
“嗯。”阿灰点点头。
走着走着,阿贝突然停下了脚步。
“怎么了阿贝?”阿点问。
“我要回平安街,不能和你们一块去乡下了。”阿贝说。
“为什么啊?”阿洋惊讶道。
“还不是为了阿咪。”阿猪说。
“是为了我的小主人,如果她看不到我,会考不上大学的。”阿贝说。
它们都没有说话,都默默地望着平安街的方向。
“那好吧,你多保重,有时间到乡下来找我们。”阿灰拍了拍阿贝的背。
“一定会的,你们也要保重。”阿贝流着泪与它们一一拥抱道别,然后踏上了返程的旅途。
它们望着阿贝渐渐消失的背影,面无表情。
又走了一会,阿点也停住了,它说:“我想了想,我不能离开我的主人,眼看他们就复合了,如果没有我帮他们联络,可能永远都不会走到一起了。”
阿点也走了。
没过多久,阿洋也决定离开,它说:“我现在一闭上眼就会想起我的主人,其实他很可怜,没有老伴,孩子在国外,当初他选择回国是因为他在那里处处不适应。他常常因为孤独而独自哭泣,每天都对着我说很多心里话,回国时他什么也没带,就带来了我,他说我就是他以后的伴。我真的不能离开他。”阿洋流下了眼泪。
“我住过你的卧室,知道你主人为你付出了很多,你应该回去,我们后会有期。”阿灰与阿洋相拥而别。
“阿猪,你不回去吗?”阿灰问。
“不回去!他们想赶我就赶我,想留我就留我?没门!何况他们也没说叫我回去啊?我们走!”阿猪毅然决然地大步向前。